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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以行业视角针对商标代理业务以及行业发展进行初步分析。”
来源：IPRdaily中文网（iprdaily.cn）
作者：张晶 北京路浩知识产权代理有限公司
祝明 北京市铸成律师事务所
前言
针对2023年度公开商标数据、主要国家进入中国申请及代理机构排名以及商标，基于2022年度报告分析，结合部分操作时间，笔者以行业视角针对商标代理业务以及行业发展进行初步分析，供业内分享讨论。
一、商标总体数据
（一）国内商标申请、异议申请、评审申请案件综合数据
依据国家知识产权局统计数据公开信息，针对2019年至2023年全年商标申请、异议申请、以及评审案件数据统计如下。
2023年商标申请总量为718万件，相比2022年下降约17.8万件，商标异议申请11.5万件，下降约3.07万件，商标评审41万件，下降约1.2万件。
（二）商标评审案件数据分析
（国家知识产权局审查注册登记2023年12月度报告）
（三）数据分析
总体评审数量略有下降，下降数量约1.2万件。但是和22年数据相比，降幅收窄。
驳回复审业务仍占商标评审业务的主要份额，23年占比高达76%。
不予注册复审案件量显著增加，商标被异议人（商标申请人）对于商标异议决定也采取了较以往更激烈地“反击反馈”，进一步通过后续程序需求权利救济。
撤销注册复审案件明显增加，间接证明商标撤销案件数量增加，从侧面说明官方在商标注册申请审查中的近似认定尺度更加严格，商标注册申请人为了消除引证商标造成的障碍，不得不大量的提交撤销申请，使得撤销案件数量明显增加。按照以往商标驳回复审业务的常规操作，针对引证商标，一般策略是争辩不近似、商标撤销、商标异议、商标无效或洽谈转让等“组合拳”操作。而在现在商标近似认定尺度从严的情况下，单纯争辩不近似成功几率有所下降，又因打击恶意囤积商标行为，商标交易类的转让申请被严格审查，洽谈商标转让这类的商业活动也受到了较大的遏制，如此一来，对引证商标提出撤销申请以求清除障碍，就成为了更加有效的救济方式，尤其是近期商标局对商标使用证据从严判定，启动商标撤销申请的成功概率大为增加，而官方也在去年印发的《商标评审案件审查审理工作制度》中，结合评审工作实际新增了《评审案件中止情形规范》，对驳回复审案件中止评审的处理上更加人性化，权利人更倾向于通过撤销申请来作为复审程序中的补强证据，从而争取在复审流程中获取权利。
二、“外内”主要国家/地区数据分析
“外内”商标业务是知识产权代理行业非常有代表性的一个细分业务类型，该业务具有要求专业能力强、语言要求水平高、客单价高、商务要求能力强以及供应商品牌依附性强等几个特点。笔者针对这个细分领域面临的客户群（国外申请人）进行数据分析，对国家排名、申请人、代理机构的排名情况进行简要分析。
（一）主要国家数据盘点
依据已经公开的外部数据，我们针对来自美国、日本、韩国、德国、法国、英国6个国家商标申请（单一方式，非马德里进入中国方式）数据进行了采样，呈现数据如下
申请数量下降
上述6国除来自英国的申请数量上升外，其余均呈现下降趋势，为5年内最低水平。
美国占比最大
上述六国中，美国申请人进入中国的占比高达41.34%。虽然中美经贸关系在2023年仍无明显改善，但是作为全球最大的经济体，和其他国家地区横向的对比，美国企业充分展现了其庞大的经济实力以及美国作为中国主要贸易伙伴的身份。相应的，美国也应该是涉外知产服务机构最大的业务来源地。
（二）重点国家盘点
笔者选取了“美国、日本、韩国、德国、法国、英国、意大利、荷兰、西班牙、瑞典、丹麦、新加坡” 12个国家以逐一方式进入中国申请方式作为采样对象，针对上述国家前十申请人及代理机构代理商标申请案件前十位代理机构进行排名，统计及点评如下：
1、美国
美国申请总量相较2022年下降近10000件，去年申请量靠前企业，如宝洁、亚马逊、苹果公司有近申请量一半以上的降幅。
但是百事公司、赛百味等食品品牌公司申请业务依旧表现亮眼；
铸成代理了将近8%的美国申请来案，表现依旧优于国际事务所在华办事处及其他国内代理机构。
2、日本
日本企业2023年申请业务依旧处于下滑趋势，任天堂、圆谷制作、小林制药等知名企业申请量下滑明显，但是丰田汽车、三得利、尤其是富士通等依旧表现优于去年。集英社表现亮眼，这也得益于其雄厚的IP资源，比如家喻户晓的《龙珠》、《海贼王》、《火影忍者》、《灌篮高手》等，这些IP产权都掌握于集英社之手。
林达刘、金杜、旭知行代理量依旧多于其他机构。
3、韩国
韩国医疗、电竞、娱乐产业 申请人变现突出，但是化妆品、汽车等产业申请量不如以往。这个也基本符合国内市场韩国品牌的活跃程度。
排名前十的代理机构大多也是韩国进入中国的专利代理大户，集佳作为韩国客户委案服务机构依旧表现亮眼，尤其是在后续评审业务上的委案量明显高于其他机构。延吉爱富克知识产权代理有限公司（原大连爱富克知识产权代理有限公司）首次列入前十榜单。
4、德国
德国申请量整体申请量数据同2022年相比下降了近23%， 不到2019的60%。
虽然爱尔迪（ALDI）申请量依据排名第一，但是相较2022年有将近一半的降幅，其余汽车、光学、化工企业申请持续下降。
贸促会代理了将近10%的德国委案，领先优势依旧明显。
5、法国
法国化妆品、时尚、光学产业表现突出，和德国产业构成不同，法国工业制成品申请依旧不多，也间接体现了法国进入中国的产品结构发生变化。
万慧达代理了将近25%的法国申请人委案，领先优势持续扩大。
6、英国
相较于前面几个国家，英国商标申请出现了和整体趋势相反的态势。相较于2022年，英国申请增加了近17000件。整体数量相当于日本、韩国申请人之和。
英国申请量增加原因
笔者就此情况，同中国贸促会赵玲老师探讨，初步推定可能有如下因素
英国本土企业看好中国市场。如荷花集团有限公司（LOTUS/路特斯，2017年被吉利集团收购）、阿波罗汽车有限公司等表现活跃，重仓中国市场。另外如安理律师事务所在大陆地区开展业务，也反映了英国律师事务所对中国市场的关注。
因为英国企业注册登记相对简单，基本不进行名称审核，因此可能导致一些出于其他目的的中国企业及个人在英国成立公司，以英国公司作为申请人申请国内商标。依据英国排名申请人前30倒序排列，预估其中有21家为中国人成立的公司，并且通过委托几个不同平台型代理分批申请商标，降低商标局审查风险。比较典型的为第一个“英国宾利汽车集团有限公司” ，申请地址为“英国伦敦市西牧桥道126号沃波尔大厦20号公寓”，而我们认知的宾利公司名称和地址为 “宾利汽车有限公司/BENTLEY MOTORS LIMITED”，地址为“英国柴郡克鲁皮姆斯路/ PYMS LANE,CREWE,CHESHIRE,CW1 3PL,UNITED KINGDOM”。这样在某种程度会给商标审查员造成相当程度的困扰，反之，对于真正权利人及其代理机构也变相增加了商标监控难度。并可能对国际社会对我国商标审查产生非议。
综上，一方面是英国权利人确实看好中国市场，增加中国知识产权投入，另外一方面，也是部分申请人利用英国企业来包装自己，采用“出口转内销”的方式进入中国市场。
代理机构中，知域互联（“阿里云”）、梦知网（“权大师”）依旧表现突出，排名前十的代理机构几乎没有我们认知中的传统涉外代理机构。但随着阿里、腾讯退出商标代理行业，明年我们统计2024年的商标数据时或许可以看到更加精准的信息。
7、意大利
意大利申请量仍持续走低，主要申请人为高端汽车，化妆品，珠宝等时尚产业为主。
恒方表现亮眼。
8、荷兰
荷兰申请量减少24%，但是在化工、乳业、生命健康、小家电制造等领域仍有一定申请量。
万慧达和方旭代理量较为靠前。
9、西班牙
西班牙整体产品相对其他西欧成员国较为落后，2023年申请量仍持续减少。
贸促会依旧表现突出。
10、瑞典
瑞典乳制品、生命健康、重工等企业表现突出。
贸促会依旧处于领先，健伦排名进一步增加。
11、丹麦
LEGO表现依旧突出，生命科学、等产业为也表现抢眼，但是总体丹麦申请量仍有下降。
北京市柳沈律师事务所主要因代理乐高，在该国的代理优势明显。
12、新加坡
新加坡商标申请量总体下降不大，但是之前几个排名靠前主体均有一定程度的数量下降，如去年报告所披露，新加坡有一定数量中国资本背景企业，这些企业名义是新加坡主体，实际仍可归为“出口转内销”的国内申请人。
海浩、金信启明、万慧达依旧表现亮眼。
三、未来发展
（一）竞争要素分析
依据《2023年全国知识产权服务业统计调查报告》显示，目前知识产权服务业环境主要存在如下7个因素，同2022年相比，市场恶性竞争因素相较去年增加2.9%，市场需求不足因素增加1%，高端人才稀少增加7.9%，人次流动增加8%，经营税务增加1.2%，政府公共服务因素减少5%，行业标准规范因素减少12%。
《2023年全国知识产权服务业统计调查报告》
基于报告得出数据，虽然市场恶性竞争及市场需求不足仍是代理机构主要压力，但是高端人才及人次流动要素较去年大幅度上升，而政府公共服务及行业标准要素明显下降。尤其是针对商标代理垂直领域的人才培养及分级，商标协会也通过人才与教育专业委员会订立及统一行业人才级别标准。
在目前商标代理行业整体作为存量市场，而外内向涉外商标代理行业作为缩量市场的现实情况，目前代理机构主要面临的问题仍然是市场资源竞争、同业竞争、人才竞争三个主要维度。知识产权代理，尤其是商标代理行业，具有极强的属人性，人员水平将直接影响客户服务体验，同时人员变。如何选取高端人才，如何有效留住人才已经成为代理机构管理者未来的管理职责。
从国内外市场综合分析，预计商标各类型案件在未来一年内，案件增长将处于下降趋势，业务量的减少，必将对各类型代理机构的发展产生不利影响。
（二）外贸还是内销，这是个问题
在不景气存量市场竞争中，一般代理机构会选择三条道路，第一抢占国内市场份额，涉外机构利用较强交付能力转向服务国内客户，第二缩小自身规模，控制人员数量，减少市场拓展成本，第三开拓海外市场，进行内外综合服务，辅助国内企业进行海外布局。
从整个2023年的整体涉外数据以及点对点的机构访谈中，我们发现，以外内向商标代理，尤其是纯外资所的商标确权业务呈现持续下降趋势。尤其是2023年度，可能是自2019年后业务最冷淡的一年，虽然如下数字体现外内业务仍处于增长态势，但是实际传统国际事务所以及直接客户委托国内代理机构进行涉外商标业务处于明显下滑趋势，少则减少20%，多则达到50%降幅。
如去年的报告中所阐述，涉外代理机构应从“主抓国际市场“转向“国内市场和国际市场”并重。对于本土代理机构，如果有一定国内业务作为基础，转向相对容易，但是对于原来仅进行外内业务的外资所，无论从服务方式、预算控制还是市场拓展模式，短期调整，仍有很大难度。
（三）多数人还是少数人的游戏
依据2023年知产宝发布的《中国商标代理600强》指数显示，全国600强机构代理中国44.6%商标申请，70.5%评审业务，79.9%异议申请案件。从统计学角度，这个是典型的幂律分布状态，从除了申请、“变转续”等基础案件以外的后续案件，将快速向少数机构分布。这个在涉外代理中也得到了典型的印证。从可以预期的未来看，复杂案件将进一步向机构集中，少数优秀代理机构业务将持续增长，而大多数机构会呈现委案不足情况。
（四）放眼全球
依据WIPO World Intellectual Property Indicators 2023显示，其实自2022年开始，全球的商标申请量就有15.7%的下滑，举例而言，英国商标申请下降了21.5%、美国下降14.7%，德国下降14.2%, 澳大利亚下降13.4%，加拿大下降12.7%。全球以往主要经济体的商标申请量都有下降，而土耳其、印度尼西亚、俄罗斯、巴西、越南、印度等新兴经济体商标申请则有不同程度的上涨。针对商标申请人，在2022年有83.5%的商标申请人选择优先在所属国开展商标申请，而非进行国际商标申请。
值得注意的是由于中国国内提交的商标申请数量巨大，这导致了如果把中国申请总量作为权重，则全球范围内非居民申请的比例在2022年大幅下降近16%， 具体来看，2008年非居民申请在全球总量中的比例是32.2%，而到了2022年，这个比例下降到了16.5%。说明在全球范围内，如果考虑到中国因素，非居民申请人提交的商标申请占比在迅速减少。然而，如果从全球统计中排除中国因素，国际申请人的占比下降幅度其实并不大，大约只有5个百分点。这意味着中国商标申请对全球商标申请的统计有明显影响。
进行海外商标布局时，一般申请人会考虑多个因素，包括外国市场销售其商品和服务的吸引力、与这些市场的地理邻近性，以及商标持有人所在国与目的地国之间的历史联系。在2022年，中国收到的国际商标注册申请中，几乎四分之一（24.4%）来自美国申请人，其次是日本（11.7%）和英国（8.5%）。来自这三个国家的申请人总共占据了中国当年所有非居民商标注册申请的44.6%。
相反，在美国提交的外国申请人的主要来自中国，占整个外国申请的43%。紧随其后的是来自英国（8.1%）和加拿大（6.7%）的申请人，这三个国家的申请总共占据了美国专商局收到的所有外国申请的57.8%以上。就欧盟知识产权局（EUIPO）而言，其非居民申请中有高达63.1%来自仅三个国家：美国（25.2%）、中国（20.9%）和英国（17%）。
如上图所示，美国和中国是全球的国际商标申请来源国之一，站在中国申请人角度，美国、欧盟、英国、日本仍是主要申请目标国，而站在美国人申请人角度，中国则只占了其国际申请的一部分。
如果我们把视线放的更长一点，在上世纪80年代中期之前，商标注册申请的数量保持了一个相对稳定但增长缓慢的趋势。然而，进入本世纪90年代开始，中国的商标注册申请数量开始激增，这也带动了全球的商标申请增长，到了2001年，中国收到的申请数量超过了美国。
2001年和2002年互联网泡沫破灭和2008年到2009年的金融危机期间，全球的商标申请数量均有所下滑，但是从长期看全球今天的商标申请数量仍然是2001年的2.5倍。因此从长期来看，如果顺利度过经济困难阶段，商标申请仍将持续增长，我们希望艰难时期能顺利度过，行业复苏也将指日可待。
数据来源：
中国国家知识产权局 知识产权统计简报
2023年全国知识产权服务业统计调查报告
北京摩知轮科技有限公司“摩知轮”商标查询软件
权大师商标查询系统
济南白兔商标软件有限公司 “白兔”商标查询软件
WIPO World Intellectual Property Indicators 2023
（原标题：2023年度商标数据综合分析、主要国家进入中国申请量及代理机构排名——数据分析“外内”商标市场，评析代理机构发展方向）
来源：IPRdaily中文网（iprdaily.cn）
作者：张晶 北京路浩知识产权代理有限公司
祝明 北京市铸成律师事务所
编辑：IPRdaily辛夷 校对：IPRdaily纵横君
注：原文链接：2023年度商标数据综合分析、主要国家进入中国申请量及代理机构排名——数据分析“外内”商标市场，评析代理机构发展方向（点击标题查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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