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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聊聊NFT艺术,是泡沫还是变革?
NFT艺术,在大多数人还不知道这个时髦的名词究竟为何物时,就已经成了时下火得烫手的艺术新物种。
MoMA邀请了艺术家赛斯·普莱斯(Seth Price)和绘画与雕塑部策展人郭怡安(Michelle Kuo)一起来聊聊这事。
赛斯·普莱斯,《铜管》,2020,板上混合媒介
NFT的全称是“Non-Fungible Token”,翻译过来就是“非同质化代币”,是结合区块链技术的一种加密货币,具有不可分割和替换、独一无二等特点。就比如比特币,一块比特币和另一块比特币之间是相同的,可以互换,但NFT是有唯一性的,所以它可以和现实世界中的一些商品绑定,被用来对艺术、游戏等商品的所有权进行数字编码。
01.一起拍卖激起的千层浪
我们现有的分析模型或许并不适用”
⏤ 郭怡安
NFT艺术之所以在艺术圈掀起了千层浪,是由于3月11日,数码艺术家Beeple的NFT作品《每一天:前5000天》(Everyday: The First 5000 Days)在佳士得以6934.6万美元(约合人民币4.5亿元)成交。凭此,Beeple也一举跻身拍场上在世艺术家成交价格前三名。
《每一天:前5000天》是艺术家耗费5000多天创作而成的巨型数码拼贴作品,就其艺术性而言,确实很难支持那么高的价值标签。普莱斯说:“Beeple使用的软件名字叫Cinema 4D,是在3D电影制作过程里经常使用的软件,被大量用于游戏,我也常用它来制作大型的印刷作品。但是他用它做了静态图像,其实是对于这样一个复杂程序最为简单化的运用。”
Beeple,《每一天》中的“迈阿密”,2017年12月4日
拍下这件NFT艺术的新加坡印度裔企业家Vignesh Sundaresan则是认为,《每一天》的价值不在于它达到了很高的技能或技术,而是在乎艺术家在这件作品上所花费的时间——由于艺术家在制作图像时会购买很多其他人制作的CGI元素,所以这件作品实际上凝聚了数百个不同的人的劳动。“就像资本积累,这可能是藏家所欣赏的。”普莱斯这样猜测。
各种各样的观点都有。很多人表示愤怒,觉得原有的艺术世界遭遇了不怀好意的不速之客;有些人觉得慌乱,认为NFT让艺术完全转化为一种投机性的金融工具;也有些人提出了“解放”一说,说NFT将会解放艺术和与之有关的人——在郭怡安看来,现有的评价体系还不足以覆盖NFT艺术的范围。
重点并不是Beeple和他的作品,重点也可能不是艺术,那会是什么?是什么让人兴奋,又是什么让人觉得荒诞甚至恐惧?
区块链Cryptovoxels游戏中的 B.20 Museum
02.收藏NFT艺术,到底是在收藏什么?
再一次,这是一种对冲基金式思维的胜利”
⏤ 赛斯·普莱斯
有些人觉得NFT就是“一串代码”;有些人认为NFT在数字艺术的市场痛点上是更进一步的解决方案,因此有其收藏价值。
在普莱斯看来,“NFT的本质是契约。与大多数传统艺术作品不同的是,NFT艺术作品同时取决于两件东西:契约和契约所指的事物。这种所指可以是任何事物,但在现有的NFT艺术中,大多数就是指向一个图像。因为图像是让人们比较容易接受这个想法的方式。NFT艺术已经存在好几年了,但都是以这种无聊的形式存在。这种图像很少来自真正的当代艺术界,因为它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难以辨认的,这就是Beeple那样的人是如何突破的:他的作品借鉴了我们所熟悉的美学,从漫威、网红到广告。然后尽可能地想办法让这样的图像无处不在,因为这是社交媒体的模式:你通过重复和重现来使某物合法化。”
第一个NFT作品,Kevin McCoy的《Quantum》, 2014
但同时,这份“契约”并不受到监管。人们知道这其中的风险性,却乐意堵上一把。所以,普莱斯说,“再一次,这是一种对冲基金式思维的胜利。如果它导向增长,那你就会适应这极端的风险,极端的抽象和异化。”
不过,哪怕是作为投资产品,NFT艺术自身的一些矛盾性依然有待探讨。依赖于区块链技术的NFT艺术自然也会去中心化、透明化,但深谙艺术圈游戏规则的普莱斯指出,这种透明化真的是藏家所渴求的吗?也许一些老派的投机者会犹豫,“我不知道我是否希望我的购买行为永远可见”,尽管NFT艺术宣称所有的购买行为都可匿名。
赛斯·普莱斯,《打结的文章》(细节),2008
更值得思考的问题是,投资价值所依赖的“稀缺性”在NFT艺术是否真的成立。当人们已经渐渐习惯在互联网上分享软件、音乐,图像等形式——平等和民主,这或许是人们拥护互联网的最大原因之一——而NFT则是对数码化“人无我有”的所有权进行宣示。加密技术的拥护者、重要投资人Balaji Srinivasan将互联网看成“可编程的信息”,而加密技术则代表了“可编程的稀缺性”。郭怡安对此抱有怀疑态度:稀缺性忽然通过一个本应消除稀缺性的系统发明出来?她认为,或许这个编码是独一无二的,但人们对于NFT艺术的体验是可以完全相同的,只是拥有者只有一人而已。
就比如说视频艺术作品,会有高清的限量版本的销售,也会有供网络免费流传的低像素版。哪怕是可供免费观看,在流量规模上也不能与NFT艺术同日而语。被做成NFT艺术的“彩虹猫”到处都是,而上传至Vimeo的艺术作品却只有小部分人观看。NFT艺术是让本就无法拥有的事物——它无处不在,人人都能看到,就像是一个网红符号——变成一个人可以拥有。这将使最终消除母版和副版之间的区别成为可能。
克里斯·托雷斯,《彩虹猫》,2011
03.NFT+艺术,矛盾时代下的产物
关于NFT最重要的事是,没有人真正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 赛斯·普莱斯
NFT是个新产物,在和艺术挂钩之前,它在经济、法律和哲学各领域之间都有着非常有趣的影响,也可能会从中产生和我们之前接受的任何概念都无关的东西。
身为艺术家的赛斯·普莱斯对NFT最感兴趣的部分在于,这种新的趋势是一种症状:不断加剧的抽象化,被疏远的自我,所有物质化和非物质化的怪异方式。他并不反对在创作中尝试NFT,只是他坦言,现在还没有看到必要性。
“我认为关于NFT最重要的事是,没有人真正了解到底了发生什么。全世界大约只有200人知道以太坊是怎么发展的。但这正是投资者为什么会进局:‘没关系,我们不需要理解这一切。也没人理解。你所需要明白的便是,保证金是多少,百分比是多少。’”
在这样的语境下,“艺术只是一个有用的傻瓜”,它成为了一种可以推进更大项目、发展新的交易、投机、流通形式的工具。
伊夫·萨斯曼,《89秒雾化》,2018.2,304NFTs
身为策展人的郭怡安也在反思当代艺术扮演的角色。它通常是一种早期的预警系统,描绘出行为策略,或是抵抗,或是新的经验模式,然后通常被文化产业所吸收。或者它指出了部分未被实现的未来及道路,但仍是我们集体档案的一部分。因此,这些没有走过的路,这些曾经存在过一秒的可能的微光,作为一种文化和历史形式,仍以某种方式存在于我们身边。
但是在加密货币这件事上,艺术是否发挥了它的先锋作用让人存疑。“不过,早期的警告通常只有在多年后才会被听到。”
西蒙·丹尼,《NFT矿藏补偿:以太坊加密货币挖矿机45MH/s》,2021,NFT
普莱斯说:“NFT是一种非常抽象的协议。在某种程度上,艺术也是。这种匹配有种奇怪的和谐。艺术没有一致公认的价值,甚至连艺术是什么都没有共同的定义。因此一件NFT艺术作品是一项非常复杂的社会协议。首先,它是艺术;其次,它有价值;第三,我们将它转化到更疯狂的领域。所有的这些转变都是一种悬念,或者是一种魔力。这就像,我们越是将一切去物质化,我们就能得到越多的潜在物质。我们并没有一个理论可以容纳我们制造的所有这些奇怪的矛盾。这就是我们所处的充满悖论的时刻。”
LIA,《数据数据》,2021,NFT
如果说当代艺术的使命之一便是反映当下时代的特征——在这一点上,NFT艺术倒是很有可取之处。它会是泡沫还是变革?在这个创造了无数让人惊奇的矛盾,又总能找到方式消化它们的时代面前,都不足为奇。迟到一点不是坏事。
浪潮涌动是艺术与时间的常态,一波又一波,也从来没有“错过一波”一说。
来源: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MoMA
编辑:IPRdaily王颖 校对:IPRdaily纵横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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